2025年11月17日 20:08 陕西
“北大毕业卖猪肉”“985打杂”“211当保安”,这些话我一开始也听着觉得刺耳,但教学时间久了,被问得多了,也开始麻了。前几年,有个隔壁班的家长一边填志愿一边跟我说:“老师,反正现在什么大学都一样,不都得靠关系找工作?”当时我没接话,只是低头看了眼群里另一个家长发的截图——他儿子刚被保送清华。
说实话,有时候我挺羡慕那些在名校工作的老师。我这个在普通学校摸爬滚打快二十年的老班主任,每天琐碎杂事堆到头顶,真正能沉下心琢磨教学的时间,少得可怜。直到去年有机会,参加了一个“教育协同计划”,和市区一所重点中学“交换老师”一个月。
就那一个月,彻底颠覆了我对“好学校”的理解。
1
先说个细节。
那所重点中学,早上不是打铃进教室,而是7点前全班自发到齐,那叫一个安静,书声琅琅。我站在门口看了五分钟没人说话,全都盯着题。后来听同事说,不是老师要求,是学生自己竞争上来的习惯。你迟到,你今天就落后一题——他们是这么想问题的。
这让我突然想到我们班那个成绩总上不去的孩子,前几天还用“早起会头疼”为理由请假晚到。
我也知道身体重要,可你说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孩子,差别咋就这么大。后来那个月,我看得越久,反而越沉默。
2
我之前也信那一套——“只要孩子努力,在哪儿都能发光”。
但当我真站在那所学校的角度看事情,才意识到:他们不是“努力”,是“知道怎么努力”。
比如物理课,老师讲完一个公式,学生轮流站上黑板演算,必须讲清楚“为什么这样算”。我们学校的孩子呢?刚讲完,就瞄答案写下结果,老师追问一句“你怎么想到的”,他就楞住了。
不是笨,是没人逼他思考。
那边的老师也没神通,大多数也就是我们这边调过去的,但整个氛围就像是——你必须优秀,不然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呆在这。
3
有几晚我坐在年级办公室改卷子,隔壁桌的数学老师突然说:“下周我们年级要分组去新区参加一场行业研究论坛,有个‘芯片技术’的讲座,得挑几个对口的学生去听。”
我愣了:“初中学生也能听吗?”她说:“不是能不能听,是得让他们知道这些事存在。”
那一刻我有点难受。
我们这边的学生,可能到高三都没搞明白“芯片”到底是啥。
这不怪他们,清北不是靠听讲座考上的,咱也不是非得给他们开“视野教育”。但问题是,不让他们知道世界长什么样,他们连往哪儿走都不知道。
4
那一个月,有一天我跟一位老师聊到:“你们会不会也有调皮的,网瘾的,学不进去的学生?”
她回答我:“有,但他们不会一直那样。因为他们身边的人从来不给他们躺平的余地。”
我没接话,但心里一下就想到了我们班那个总说“反正上不了重点”的男孩。他不是不聪明,就是太早被灌输了“你不行”的概念,连试都不想试了。
哎,我真不知道该怪谁。
真不是一句“多鼓励”有用。
我越来越觉得,一个孩子未来走多远,很大程度上不是看他有多聪明,而是看他小时候有没有机会遇到“对的人、对的环境”。
5
回来后我做了一件事。
我不是校长,也没能力改教学资源,但我能做一件小事——我开始让班上的孩子轮流“讲题”。
不准抄答案,必须说出怎么想到的。刚开始全班哀嚎,说“讲不出来”,说“我不会讲”。我顶着家长群的压力坚持了两个月,现在,最开始那个说“我不行”的女孩,讲题声音最大,逻辑也最清晰。
改变不是要靠谁“发明”方法,而是你敢不敢坚持。
6
你要是问我:“名校到底值不值?”
我不会再用那些套话回答你什么“优质资源”“圈层跃迁”。
我只会告诉你一个事实:
那些你觉得上名校也“没用”的人,早已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努力一百次了。
你以为他们从起点跟你一样,其实他们从没站在同一个起跑线。
所以别再跟我说什么“读什么学校都一样”。
不是一样,是你没见过不一样长什么样。
